张荃猛然回过神来,自知说漏了嘴,忙解释两句:“昨日来时便听闻了这事,真不晓得是什么人胆大包天!”
陈晟冷笑:“的确够胆,不过这和张大人便无关系了,张大人,劳烦速速收拾行李,稍后便动身。”
“郡主可和臣一同前往遂阳?!”张荃急急问道。
陈晟:“非也。”
“为何?”张荃更急了。
“臣此番前来,是奉命护送郡主回蜀州,郡主若不和臣一道,臣怎好回去交差?”
陈晟的脸彻底垮了下来:“张大人!
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难不成你已经忘了,蜀州归附,你如今的君主,是陛下!敢问一句你奉的是谁的命?!”
张荃哑口无言。
“陛下留郡主自有陛下的安排,难不成事事要汇报张大人?!”
“臣不敢……”
陈晟厉声:“既然不敢,张大人听从安排便是!蜀州如今是怀北的蜀州,郡主去向陛下自有安排,且不说回蜀州这样的小事不劳张大人护送,即便是郡主不回,留在秦城又有何妨?!”
陈晟说完,嫌恶地看了人一眼便不再多言,大步转身走了。
张荃心中原本又气又急,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,满脸焦躁瞬间没了,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身边小厮满脸担忧:“大人……咱们不能和郡主同行,老夫人怕是会怪罪……”
张荃似乎在想别的,顾不上这件事:“你立刻取纸笔,我要亲自给老夫人去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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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皎皎睡了个好觉,早起之后那小松鼠也恢复了不少。
见到程皎皎,小家伙忙在笼子里作揖讨好,可爱又可怜。
程皎皎微笑:“今日起,你就叫胖胖,跟在我身边吧。”
“吱吱吱……”
程皎皎笑道:“好,就当你同意了。胖胖~”
金果银果过来晓得了前因后果,笑着道:“郡主一直想养个宠儿,这回倒是圆了心愿。”
“也是这小东西与我有缘。”
外间,程远脚步声传来,语气欢快:“二姐,刚刚得到的消息,陈晟要护送张荃先去遂阳了!”
程皎皎大喜,“这么快!”
她此刻心情的确颇好,显然没想到严炔效率如此之高,竟一大早就真的去赶人。
她雀跃至极:“我去找陛下!”
说罢,便提着裙摆朝上厢房走去,临出门又折返回来带上了胖胖。
谁料,她刚刚走到上厢房门口,便听到太后在里屋和严炔谈话的声音——
“我听闻陛下命张荃先一步回遂阳,既然要护送他,为何不一道护送程氏女?子淮你留她在身边,究竟有何要事?”
回信
程皎皎脚步一顿, 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。
她倒不是想偷听人家说话,只是谁让潘太后也在背后说她, 程皎皎一时停住了脚,想知道严炔的回答。
程皎皎猜他不会说蛊毒之事,不管潘太后如何,严炔算得上是个孝子,定不愿意自己的母亲担忧,可如果不说……程皎皎也想不到他会说什么理由。
严炔果然顿了顿, 才道:“母亲,张荃来得蹊跷,先前刺客好像也和蜀州有关,他不宜在此处多留。”
潘太后一怔:“你的意思是说蜀州疑似不臣?”
严炔:“儿子并非这个意思, 但是怀北刚刚一统,还有许多琐事要等着儿臣处理, 朕尚未亲去蜀州, 许多事还不清楚, 妄下定论, 太早。”
“那你如何打算?”
严炔:“先让张荃去遂阳, 派人紧盯。”
潘太后长吁一口气, 语气似乎都放松了几分:“是母后狭隘了, 我儿深谋远虑, 是以小心为上, 既然如此……程氏女倒的确不能和张荃同行,至少,不能让程远和那张荃同行。”
严炔没有说话。
潘太后又道:“子淮, 母亲的担忧你是知道的,你表妹的事情上回我已拒了你姨母, 你姨母是个聪明人,梓瑶回秦城便要和平阳侯完婚了。但陈宋的公主已在路上了,无论如何,回到秦城之后此事不宜再拖。”
严炔声线辨不出什么情绪,但最终还是平静道了一句:“儿子明白。”
屋外,金果银果方才没有靠近,只在不远处等候。
可等了好一会,也并未见郡主进去,而是在门口待了一小会儿之后就走了。
金果心中奇怪,赶忙跟上。
而方才程皎皎来寻时,长贵刚好去了膳房,并不清楚此事,故而直到严炔送走潘太后后,都不晓得方才程皎皎来过。
潘太后回了房,严炔传了彭壶众人前来议事,转身关上了大门。
……